半截胡同

*雨村哥穿越到沙海邪时期和邪帝捅破窗户纸……

*明人不说暗话，我喜欢强强

*佛系短篇HE，是糖，信我！

13

黑瞎子的到来的确让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。

尽管他这个人和张起灵有着相同的生理状况以及近乎垄断行业的变//态能力，但不知是否那副破破烂烂的墨镜无意中加成了他的霉运属性，总之，平日里见到他不是躲债就是在躲债的路上，潇洒痞帅没有多少，落魄疯癫占了大半。唯独在这种走到死路的时候，他身上那种变//态特有的强大的信念感才会像海浪一般拍打叫嚣着出来。

胖子得了趣，问他：“怎么这么慢？你一路开滴滴过来的？”

“男人宁愿慢也不能快。”瞎子随手抚上自己的空口袋，装腔作势叹了口气：“没办法，花儿爷不给报销。”

插科打诨似乎是特殊时期缓解气氛最有效的方式。吴邪难得地笑了下，虽然那笑容转瞬即逝，张起灵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。

吴邪道：“谢了瞎子。棺帛在哪儿，我马上联系张海客让他派专家过来看看。”

黑瞎子笑了笑，突然伸手一脑崩弹在了吴邪脑门上，怒骂道：“在尼泊尔。带回来等着被查被抢么。再说了，我这滴滴只载有手机的活人。像这种自带床板的，属于你那小金杯的拉//客范围。”

吴邪呲牙咧嘴捂着头，却也不得不承认瞎子说得对。运回来那铁定是羊入虎口，暗地里多少人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，每一步都应该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，若非无路可走，绝不可节外生枝。

胖子也赞成：“刚好人还在尼泊尔，把事儿办完了再回来。”

众人立刻开始计划。棺帛被黑瞎子藏在两国接壤的一个小村子里，那地方时常小战//乱，因此不会有人轻易到访。张家派出去的人两天之内就能赶到，也没什么问题。唯一就是怕张海客反水，掌握了秘密之后作为把柄要挟吴邪换族长，众人想想还是一致决定得派人监督着。

这下轮到吴邪为难了。

他原本想亲自去，但现下情况实在不允许他离开国内。且不说耗子的事需要跟进，就连自家堂口都隐隐有渗入的汪家人，随时可能出问题。吴邪必须坐镇主场，同时马不停蹄地继续完善自己的计划。

吴邪想了想，他的确不放心张起灵一个人去，好不容易回来的人，别到时候两个瓶子都被自己搞丢了。但这件事实实在在有关张起灵，如果张起灵强烈地表达了想去的意愿，自己也是没有任何资格阻拦的。

这么一想，仿佛就回到了几年前张起灵一意孤行要去长白山的状态。不管吴邪怎么劝都没用，张起灵一个手指头就能让自己闭嘴。

良久的沉默后，吴邪还是决定挽回一下：“小哥……你想要去吗？”

吴邪：“我还是不想你去——”

张起灵：“我留在你身边。”

两个声音心有灵犀般同时响起，张起灵看了吴邪一眼，面不改色又干脆利落地重复了一遍。

“我留在你身边。”

吴邪彻底愣住了。

这还是那个一言不发就自己走掉的张起灵吗？从昨晚开始这人就很不对劲，他娘的不会是个冒牌货吧！

黑瞎子和胖子两脸姨母笑看着发呆的两人，不约而同地暗自决定之后一定要拿这件事来让吴邪出点儿封口费。

胖子是最快反应过来的，他清了清嗓子，成功换来吴邪的白眼：“小哥，你的深情天真收到了。既然如此，胖爷我就自我牺牲一回。瞎子，一起不？”

黑瞎子感慨道：“那必须的，墨镜也对抗不了丘比特之箭了。”

吴邪难得地没有回嘴，因为他仍旧沉浸在巨大的震惊当中没有缓过来。这是一种揉杂了震撼、感动以及羞怯的奇妙复杂情绪。吴邪觉得现在自己的脸看起来一定像一颗熟透了的火龙果，于是他只好再一次落荒而逃，找坎肩部署去了。

屋子里头，张起灵转而看了黑瞎子一眼。后者促狭一笑，放下手里的果盘，跟着他走到角落里。

黑瞎子递过去一根剥了皮的香蕉：“哑巴，你别看我了。我也不知道你家吴邪到底在做什么。这个计划，我和花儿爷都只知道自己的那部分，只有吴邪自己知道全貌。”

张起灵没说话，表情却似乎松动了一些。转而看着黑瞎子的手。

黑瞎子顺着他的目光低头，沉默了一会儿，后退一步，大声辩解：“不是吧，就戳了一下！他脑门儿跟块铁板似的，你担心啥。”

天知道他刚才那一指头用的劲小得跟弹灰似的！

张起灵大发慈悲，顺手给了瞎子一个爆栗，速度快得重影。

黑瞎子怒骂：“哑巴，你是不是跟吴邪走太近，我发现了，你不仅老了，还越来越狗了！”

14

在事情都顺着计划进行的时候，坏消息却接二连三地传来。

去古潼京勘查地貌的耗子前几天启程。胖子为了防止这人耍滑头，特意找了人搭乘同一趟火车暗地里监//视着。到包头的前一晚，耗子居然就在火车上莫名其妙地消失了。

与此同时，道上传出风言风语：吴小三爷身边突然冒出来一个很厉害的小哥，正是大名鼎鼎张起灵。知道点儿内幕的都问，说这张家族长不是去长白山守青铜门去了吗，怎么在这儿？

传言又说：那不是从山里跑出来了吗，破解了终极，这下吴家如虎添翼，是要统一国内土夫子的架势。

这传言乍一听也不过如此。道上只知张起灵是阎王看了都要绕道走的，但民间总有高手和心气高不服管的。因此，虽然南瞎北哑在行业里干了这么多年，倒斗界仍旧没有被完全地垄断。

甚至乎，对当下的吴邪来说，这是镇吓那些过河拆桥想要啃了吴家还不吐骨头的人的有利消息——除了汪家。

汪汪叫的位置使得吴邪的一举一动都十分尴尬。他既不能一下子封锁消息，这样无异于坐视了这个传闻；也不能任其发展越传越邪乎，汪家会因为危机感而生成一系列封锁措施——这些都会打乱吴邪已经在谋划的沙海计划。

就好像一场激烈但有序的田径比赛，旁边观赛区突然有人伸出一只脚挡在路中间，赛道上的运动员只好一边跑一边留意，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个人为什么突然发神经。

但坐以待毙是一定不行的。吴邪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脑壳，这种时候自我的肢体接触能激发最大的灵感。人做事，原因里总有那么个“利”字在里面。这个“利”，或是物质，或是精神上的东西。

但干他们这一行的，光谈精神的只有他身边这一群傻子。

墙角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，有什么活物在阴暗处蠕动。几乎是立刻，一个名字在他脑子里闪现。吴邪摸出一根烟，点燃。红色烟头越来越近，他脑子里的逻辑线条也越来越清晰。

当天傍晚，坎肩跑来告诉他，一切都调查清楚了。

原来耗子并不是单干，他还有个帮手，叫秃猫。秃猫这人嗜赌，欠了一屁股债。尽管吴邪给的价钱不低，但分赃之后他只占小头，于是便萌生了要挟吴邪的想法。偏偏他又不是这一行的人，只听说吴家没落了，就以为撞了狗屎运遇到个冤大头，认为拿了钱逃去境外就万事大吉，于是立刻反水。

和消息一起来的，还有一封邮件。秃猫暂住在呼和浩特市里的一个五星级酒店里，请吴邪下周四早上在三楼茶楼喝茶——摆明了要谈条件的。

吴邪几乎要被气笑。他一深吸气，就像一套破旧的鼓风机，似笑非笑，让人一下子联想到山上阴风吹过破烂屋瓦的声音。

“他想要钱，那我就要他的命！”

突然右肩膀一沉，接着是不疾不徐的揉//捏，吴邪这才发现手里的烟已经燃到指节。他偏头，就见旁边站着的张起灵一手按着他的肩膀，但并没有看他，似乎是下意识的动作。

好像是在安抚，在顺毛。张起灵感受到了吴邪的不安定，而下意识做出了这个带有习惯性质的动作。

有什么变了，绝对变了，吴邪的警觉性叫嚣着告诫自己。但他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来抗拒这种温暖。他脱离这些太久了，久到他第一反应是防备、是警惕。

他明明是飞蛾，却惧怕火光。

昨晚的旖//旎仍历历在目，未来他们俩个的关系肯定发生了质的变化。吴邪不敢再继续往下想，只好暂时将心中的疑惑压下。几个人再一合计，决定这场鸿门宴还是得赴。

胖子分析道：“这光头猫不仗义，我们早点送他去阎王那里领铡刀。不过汪汪叫的眼线肯定已经盯上他了。”

吴邪接话：“不能让他消失，那就让他脱胎换骨。”

瞎子问：“你的意思是，人皮面具？”

吴邪点点头：“坎肩的身型和秃猫差不多。他提前去酒店里埋伏，到时候我们把秃猫换了。只是小哥可能要换一个身份，来成为那个横空出世的‘小哥’。”

他说完又去征求张起灵的意见：“小哥你觉得呢？”

张起灵忽地感到一丝惊喜。吴邪不再将他像个文物一样保护起来，而是像从前那般问他。

于是他道：“可以。我需要几件衣服。”

半小时后，所有人盯着屋子里的年轻男人目瞪口呆。

这男人目测三十，五五开的身段，四肢无力像麻杆，打个喷嚏都会随时骨折的样子。外加脸色蜡白，所以看起来还挺年轻。他从卫生间里换好衣服，冲出来就奔着吴邪去了，跟个狗皮膏药似的。

“嘿嘿嘿，靓仔您好哇！我叫张皑勾。白雪皑皑的皑，勾当的勾。职业是大学副教授，也是您的专属地质专家。”

他边说两只手还边摸吴邪的手指，一个劲儿要往他指缝里钻——吃豆腐的标准操作。

胖子佩服得恨不得当场跪下：“娘的，你哥还是你哥。听听这话，‘你的专属’。我要是不知道，还以为天真你背着小哥迎来了近四十岁的又一春！”

即使是西沙的张秃，都不及这位半分油腻。吴邪当下是极其不情愿将这个人和张起灵联系在一起。

他只好别过眼，干巴巴地夸奖道：“好了小哥，他们肯定不会发现的。别用‘您’了，到时候叫我小吴就好。你累不累，要不咱们换回来吧？”

张皑勾一把把吴邪拽坐在凳子上，顺着小臂摸上吴邪的肩膀，热情洋溢道：“我不累！倒是你，在我心上跑了一天了，挺累的吧。”

一旁的黑瞎子突然爆发出一声猪叫，吴邪已经开始在地上找洞准备钻进去了。

经过一番演绎，吴邪认命地捂脸。张皑勾的人设是一个中分啤酒肚的土味情话爱好者，年纪虽轻，但油腻程度相较于胖子丝毫不逊色，还隐有超越之势。

笑够了，胖子和黑瞎子捂着肚子各自去睡了。他们天不亮就要启程去尼泊尔。屋子里转瞬又只剩下吴邪和张起灵。

油头油面的男人对吴邪道：“去睡吧，晚安。”

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张起灵本人的那种寡淡。但是张起灵从未跟他说过晚安。

吴邪想说点儿什么，但面对着张皑勾的脸实在是别扭，只好乖乖去睡了。在张起灵出现之前，他很久没有这么早得休息过。

张起灵一直等到吴邪回到房间。他才回屋，拿出那支钢笔，陷入了沉思。

有人把他放到这个地方，来替吴邪解围，未免算得也太精准了——简直像是肚子里的蛔虫。这一切都被操控着。

张起灵太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每一步都被算好的恐惧了。

不管是谁，这个人都太了解他和吴邪了。

熟悉到，像是本人。

TBC.

感谢观看.

1.#张家日报头条：

就前几日不知名黑色de眼镜的爆料“和吴小狗呆久了就会越来越🐶”，今日老张在线辟谣，并针对这次的抹黑事件表示强烈谴责

2.#张家族长的自我介绍：

窝叫张皑勾，爱护的皑，小狗的勾